梅尔·布鲁克斯。视觉中国 资料图

美国当地时间1月10日，奥斯卡荣誉奖项率先颁发。梅尔·布鲁克斯、安吉拉·贝塞特、凯萝尔·利特顿、米歇尔·撒特四位在各自领域耕耘数十载、德高望重的电影人，领取了属于自己的小金人。

曾几何时，奥斯卡荣誉奖的颁发都会安排在颁奖典礼的中后段。彼时，全场嘉宾齐齐起立，为老前辈喝彩鼓掌，而这一环节也一直是历年奥斯卡颁奖典礼上最令人心潮澎湃的感动时刻。然而，为了压缩典礼时长，自2009年起，奥斯卡便改弦易辙，专为终身成就奖得主搞了一台所谓的理事会奖（Governors Awards）颁奖典礼，颁发终身成就奖和赫尔肖特人道主义奖，专门放在每年十一月举行，不对外电视直播，都是圈内人自娱自乐。疫情三年，理事会奖颁奖典礼或延后或取消，直到2023年才终于恢复正轨。然而，原定2023年十一月要办的这一届，又因为工会问题而一再推迟，最终放到了今年1月9日上演。

今年的四位获奖者中，高龄97岁的演员、编剧、导演梅尔·布鲁克斯（Mel Brooks）入行最早，也是四人中唯一之前拿过小金人的——事实上，颁发给他这座奥斯卡奖的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由1927年成立算起，今年都只有96岁，比梅尔·布鲁克斯还要小一岁。

在美国演艺圈，有所谓“大满贯”一说，指电视艾美奖、电影奥斯卡奖、音乐格莱美奖、戏剧托尼奖全都拿过的幸运儿，目前共有18人享此殊荣，布鲁克斯便是其中之一。他以喜剧演员身份入行，上世纪六十年代参与主创的电视喜剧《糊涂侦探》曾风靡一时。此后，他又成为电影导演，执导的《恐高症》《太空炮弹》《罗宾汉也疯狂》《吸血鬼也疯狂》等片，都曾成为年度畅销作品。

梅尔·布鲁克斯的喜剧风格，主打的就是一个戏仿手法，先后揶揄过希区柯克惊悚片、吸血鬼电影、科学怪人电影、西部牛仔片、太空科幻片等多种好莱坞类型片，影响了包括周星驰在内的诸多后来者。过往，他曾凭借《制片人》获得过奥斯卡最佳原创剧本奖，而且当年战胜的对手还包括库布里克的《2001太空漫游》，实在也让人感慨好莱坞不同时代的不同风气流变。

当晚上台领取终身成就时，他风趣地表示说，当初那个最佳原创剧本小金人，因为时运不济、手头紧张，多年之前就已被送去了当铺。“今天拿到的这一座，我会一直留着的！”

安吉拉·贝塞特（中）、凯萝尔·利特顿（左）和米歇尔·撒特（右）。 IC photo 图

获得今年终身成就奖的还有入行正好也有五十个年头的黑人演员安吉拉·贝塞特（Angela Bassett）。对于年轻观众而言，她是《黑豹》系列和《复仇者联盟4》中的瓦坎达女王，而回到上世纪九十年代，她也曾出现在《街区男孩》《黑潮》《待到梦醒时分》等多部重要的黑人电影作品中。

安吉拉·贝塞特。 视觉中国 资料图

过往，贝塞特曾两度获得奥斯卡提名，1994年凭《与爱何干》竞争最佳女主角时，负于《钢琴课》的霍莉·亨特，去年凭瓦坎达女王一角入围最佳女配角奖后，又眼睁睁看着《瞬息全宇宙》的杰米·李·柯蒂斯拿走了小金人。三个月后，就传出了贝塞特将获颁下一届终身成就奖的消息，多少也算是弥补了她再次落选小金人的遗憾。

值得一提的是，这仅仅是奥斯卡历史上第二位获得终身成就奖的黑人女演员。2021年去世的西西莉·泰森（Cicely Tyson）在2018年成为首位获得奥斯卡终身成就奖的黑人女性。在获奖感言中，贝塞特也对这位已故前辈表达了最高致意。

电影剪辑师凯萝尔·利特顿。  IC photo 图

今年另一位获得终身成就奖的是深居幕后的电影剪辑师凯萝尔·利特顿（Carol Littleton）。今年81岁的她入行已有半个多世纪，剪辑过的作品包括有斯皮尔伯格的《E.T.外星人》等，也凭该片入围了奥斯卡最佳剪辑奖，但惜败于《甘地传》的剪辑师约翰·布鲁姆。由1981年的《体热》开始，她成了导演劳伦斯·卡斯丹的御用剪辑，先后合作九次。而那一时期，卡斯丹电影里常用的摄影指导，不是别人，正是凯萝尔·利特顿的丈夫约翰·贝利（John Bailey）。夫妻联手，为卡斯丹导演包括《大寒》《意外的旅客》等作品，带来了别致的影像风格。

另一方面，凯萝尔·利特顿曾长期任职于美国剪辑师工会，还是领导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剪辑师分支的现任董事。而2023年11月因病离世的约翰·贝利，则在2017年至2019年被选为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的主席，当过三年奥斯卡奖的掌门人，夫妻俩在整个行业内都可说是人缘极好的热心人。

圣丹斯电影学院首任院长米歇尔·撒特。  IC photo 图

除了上述三位终身成就奖获得者外，今年的赫尔肖特人道主义奖小金人授予参与创办圣丹斯电影节的圣丹斯电影学院（Sundance Institute）首任院长米歇尔·撒特（Michelle Satter）。赫尔肖特人道主义奖始创于1956年，以好莱坞电影同人互助基金会的发起人让·赫尔肖特命名，旨在表彰为人道主义事业做出积极贡献的电影人。奥黛丽·赫本、伊丽莎白·泰勒、保罗·纽曼、奥普拉·温弗瑞等人过往都曾获得过这一荣誉。

按照现任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主席珍妮特·杨（Janet Yang）的说法，撒特女士是“独立电影界的中流砥柱，在全世界无数电影人的职业生涯起步阶段，发挥过至关重要的作用”。获颁此奖，也是实至名归。在颁奖现场，包括导演关家永、瑞恩·库格勒、赵婷在内，当年都曾受到米歇尔·撒特女士的知遇之恩，而且库格勒和她儿子迈克尔·拉特（Michael Latt）也是好友，其长片首作《弗鲁特韦尔车站》的社交媒体宣传工作，当时就由迈克尔·拉特负责。

不幸的是，2023年11月底，33岁的电影营销顾问迈克尔·拉特在家中遭人闯入枪杀。而在颁奖现场，从库格勒手中接过小金人后，作为母亲的米歇尔·撒特强忍泪水，表示会和儿子分享这一荣誉。而一同颁奖的赵婷导演更是激动地表示，“米歇尔，你是我的母亲，你是瑞安的母亲，你是在座这么多人的母亲……没有你，我们就不会在这里……我们都是你的孩子，我们非常非常爱你，我们会永远支持你。”